銘印與兒童自然教育

  多年來,荒野保護協會所屬的親子團志工幹部邀請我跟家長們演講時,總會跟我說:「絕大部分申請入團的父母都是說看了你的教養書才知道有荒野親子團,因此才盼望著孩子長大可以加入荒野。」

    往往我就天真地信以為真,想說,既然大家都看過我的教養書了,所以我演講時只要書中提過的就盡量不講,想不到之前應邀到某一團演講時,最後隨口提了幾個故事,問那一百來位家長有誰記得而願意分享的?結果不管是蚱蜢與蝗蟲,雁鴨的銘印現象或是鮭魚的返鄉故事,居然沒有人看過?!

    這可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對荒野保護協會成立的動機或荒野保護協會為何那麼重視兒童自然教育,這可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故事,我也在我寫的不同教養書裡,都一再強調的耶!

    從鼻頭國小沿濱公路回家的途中,一邊想著,有許多我們理所當然以為別人都應該知道的事情,其實並不然,原因很多,再加上在這個訊息太多的時代,每個人又太忙,如何把一些屬於組織文化的ABC能順利的傳遞,除了面對面口耳相傳之外,文字書寫收集成冊或許是一個比較簡單且確定的方法,但是及整理成專書,大家有心思有時間去看嗎?

    當然,多年來我早就了解,想做事的人都要了解,問題沒有簡單的答案,更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方法,只能一點一滴,不放棄任何機會的努力,事情才能往前有一點點的近展

    荒野為什麼那麼重視兒童自然教育?

    因為生物有銘印現象。

    銘印現象是指生物在成長的不同階段會對不同的事物學習辨識有關鍵性的影響。當然,人是萬物之靈,人的大腦具有相當大的可塑性,因此我們不講關鍵期,而用敏感期來稱呼,也就是學習某些事物在某些時候比較有效,過了這個特定期間,效果就會比較差。

    人的童年期對土地,對萬物生命,對故鄉感的形成,特別敏感。孩子的感動也和大人不太一樣,我們樂觀的相信,孩子的感動會留在夢中,生根發芽,終究會長成大樹。

    我曾多次在荒野的刊物,在坊間報章雜誌的專欄裡,以不同的方式寫出以下的感觸:

 

       有不少朋友問我:

   「到底你們想做什麼?」「你生命中的夢想是什麼?

    仔細想想,其實我們的夢想是這麼單純:

    我夢想每一個在台灣長大的孩子都有機會感受到台灣大自然的美好,讓大自然裡的豐富能在往後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成為滋養的來源。

 

    是的,我希望每個孩子都能在大人的陪伴下悠遊於大自然中,跟這塊土地產生感情,那麼住的地方才會變成魂牽夢縈的故鄉,當一個人內心有了故鄉,就像風箏飛得再高再遠,那種依戀就像是一根線緊繫於故鄉的大地上,心靈才得以依託。

    後面附上收在「電影裡的追夢人生」這本由親子天下所出版的書中的一篇文章,鵬程萬里――一個關於承諾的故事。其中有提到銘印現象。    

        

 

一個關於承諾的故事-飛行「鵬程千萬里」的侯鳥遷徒

 

    AB寶看「鵬程千萬里」時她們大概讀小學四、五年級,已經參加荒野保護協會的親子團隊「炫蜂團」有一陣子了,有一些自然觀察的經驗,因此看到這部紀錄片在讚歎之餘,不禁懷疑:「這是實際拍攝的嗎?還是有用到電腦動畫來輔助?」

  也難怪AB寶有這樣的推測,因為實在太精彩,太神奇了,影片紀錄了百來種侯鳥遷徒的過程,從沙漠到冰川,飛越湖泊與懸崖,經過河流、平原到森林,跨越浩瀚大海然後到孤懸海中的小島嶼,甚至穿越城市裏的鐘樓與橋樑,攝影機一路隨著侯鳥非常近距離的跟拍,我們可以聽到鳥群們的嗚叫,聽到翅膀在空氣裏拍動的聲音,同時也跟著鳥群一起俯瞰這個世界,這簡直是不可能的攝影任務。

  賈克貝洪導演拍過另一部紀錄片「小宇宙」,這部「鵬程千萬里」是他用五組工作人員以將近四年時間橫跨地球五大洲,完全沒有利用任何電腦動畫技術或特效,每一秒鐘的畫面都是實景所拍出來的,單單看在這份執著的精神,這部影片就值得我們一看再看,何況還有非常好聽的配樂,更神奇的是,雖然沒有對話,卻好像有劇情,令人震憾與感動。

  影片一開始,旁白告訴我們:「這是一個關於承諾的故事」。的確,小小一隻鳥,為何會冒著旅途的風險飛行千萬里往返於二個家園?

  鳥類的遷徒一直是自然界難解的謎,有人說,或許在冰河時期遍佈地球許多嚴寒的氣候影響,鳥類因為求生存而演化出的行為;也有人說也許南半球可能是現在居住在地球北部鳥類的家鄉,他們每年一次的遷徒只是回到祖先們的家鄉。

  至於牠們如何辨識路程,那麼精確的飛行在天地之間?有人說以視覺,追尋河谷海岸線等地標,也有人說也許牠們藉助日月星辰,利用偏光、紫外線定位飛行,也有人說牠們體內可以感應地球磁場來定出飛行方位….總之,這些仍舊是未獲確定的理論。

  另外為什麼攝影團隊可以這麼近距離接近鳥群?原來他們利用了1973年諾貝爾獎得主勞倫斯所提出的「銘印現象」理論,有許多種鳥類在剛孵出來的那一刻,所看到眼前的第一個生物,聽到他的聲音,就會辨識下來當作自己的媽媽,即便出現的是人類,是機器。導演就利用鳥類這種特性,飼養許多不同種類的鳥,從孵蛋開始,讓這些鳥群把人類與攝影機當成父母,不會怕他們,因此他們才能夠跟鳥群生活在一起,一路隨著牠們飛翔在空中。

  影片最後一句話呼應著第一句話說:「我們信守承諾。」可是想到這些信守承諾的鳥類歷經千辛萬苦,中間也許被人獵殺,也許氣候不好,環境污染,棲地不見,我們可有好好善待牠們?台灣也是候鳥遷徒的重要地方,共有170種過境鳥和候鳥。過境鳥只是經過台灣,在短暫休息後又會再繼續往南或往北飛,至於候鳥就會在台灣度過炎熱的夏天或者寒冷的冬天。

  導演賈克貝洪曾經提到他的拍片動機:「我多麼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像這些鳥兒一樣,在這顆美麗的星球上,展開神奇的旅程。我也多麼期待有一天,人們能夠打破地域國界的阻隔,明白地球是我們共有的家園,那麼,我們一定能像鳥兒一樣,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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