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賢感恩能站在醫療與教育的第一線

 日本作家春上村樹在「挪威的森林」書中寫到,男主角渡邊幫女主角直子過生日,直子對於就要二十歲這件事還沒有心理準備:「就好像有誰從背後硬推了我一把。」她認為,人的年齡應該就是定格在十八歲到十九歲之間,也就是過了十八歲之後就是十九歲,然後過了十九歲之後再回到十八歲,這樣的話,很多事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的確,十八、九歲這些年,該是一個人最值得懷念的歲月,不只青春無敵這般籠統的喟嘆,而是往後人生的選擇及遭遇,幾乎都可以溯及這段雖然懵懂,但卻影響深遠的日子。

    會想起春上村樹這段話,是因為最近與大學時代的伙伴碰面的關係,而為什麼遲至今日才想起大學生活,是因為這三十年來我沒有參加過任何學生時代各級同學的同學聚會,我也沒有用手機,這十多年來不接電話也不打電話,沒有Line、臉書也只貼文,沒有空去搜尋老同學,也沒有空去回應別人的訊息,唉,簡單說,對於老同學而言,我應該算是人間消失或隱居起來了吧!

    其實前些年就從其他牙醫師給我的留言,輾轉接獲林嘉賢醫師的邀約,但因時間不湊巧而沒碰到面,這次他在返國前用臉書私訊親自聯絡,總算隔了三十多年後見到面了。

    這位大學伙伴的學術成就應該算是我輩中數一數二的,畢竟以一個毫無背景的黃種人要在美國學術界這麼競爭的環境中存活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卻能在哈佛大學醫學院當教授,同時在哈佛附設醫院當主任,他不只要比別人強,而且還要好上非常非常多才有機會。

    我一直對他如何能在劇烈的競爭中過關斬將頗有興趣,但他也不說他有多努力多認真,只說了幾天之前發生的一個小故事。他在醫院的同事剛巧看到一大早他開著車子進停車場,很好奇他為什麼興高采烈,是不是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他聳聳肩說:「沒有啊!你不覺得能夠上班,幫病人解決病痛是一件很令人興奮的事情嗎?

    他很感恩他能同時從事醫療與教育這二件事。同時在工作空檔,最喜歡擔任公益慈善事業的志工,也常常應邀擔任國際慈善活動或運動賽事的志工召集人,有一次跟他一起共同擔任主席的企業界人士,這位擁有私人飛機的超級有錢人對他說,很羨慕林醫師的工作,因為他做的事情,是被上蒼所祝福與恩賜的,是能touching人們內心的行業。不管是透過教育啟迪人心,還是藉由醫療來幫助人們。

    「因此,每一天每一個時刻,我都很珍惜這樣的機會,很感恩的全力以赴!」林嘉賢醫師這麼說著。

    林醫師也提到,每次他應邀回台灣講學時,總想見見我,主要是想感謝我,他也半開玩笑地說:「他常跟周邊的人說,因為聽錯一句話而改變了他的人生。」

    那是民國七十年的暑假大學放榜後,他在台北市的公車上遇到我,當時我已早他一年進中山醫學大學牙醫系,下車前他把我說的「我已接了中山國思社社長,開學後記得到學校找我。」他把「國思社」(國父思想研究社)聽錯成「國術社」,也就答應了,結果這個錯誤就改變了他。

    老實說,一直到現在我對國父思想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研究,但是在那戒嚴時代,國思社的辦公室卻佔據了全校最棒的地理位置,偏偏又沒人會去,為了貪圖那美好空間,我常到那沒人的社辦去混,高年級的學長就只剩一個很少見到的社長,因為沒有其他人,也為了繼續擁有那個超級棒的社團辦公室,我也只好接下社長的位子,雖然主要興趣是在其他社團(我同時參加了七個社團),但是憑著以前在建中童軍團當聯隊長(大約等同於一般社團的社長)的經驗,只花一點點心力也就將這沒人的社團弄得稍有人氣。

    當然,最主要是吸收了林嘉賢這位超級戰將,被我說服留下來並且後來接續我擔任社長,並且利用社團這個平台,辦得有聲有色,居然把這麼冷門的社團搞成全校社團評鑑第一名。

    我與林家賢在台北市巷弄裡一間文青咖啡館的地下室,笑談這些往事,嘉賢提到說,若不是因為這個社團,也許他不會那麼快「接受」中山,的確,當時的建中人哪看得上這間位在稻田中間的學校呢?

    嘉賢也提到我幾乎忘掉的往事,他常常翻過學校圍牆到我那緊鄰操場的房間與我聊天。也不知是真是假,他說:「到現在,只要每次遇到不知如何選擇時,就會試著問自己—如果是偉文,他會怎麼做?

    蘊慧在旁聽了我們開心地話當年,忍不住插話說:「你們倆看起來都不太像六十多歲的人,大概是因為心中始終如同大學生,是個總是懷抱著夢想的人。」

    我與嘉賢同意她的觀察,並且也認為即使我們在現在看自己年輕時寫的文章,遇見年輕的自己時,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我們一直相信著年輕時相信的事,也一直做著年少時夢想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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