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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隻病毒擊垮的全球化世界?

  這幾個星期的國際新聞真的是時時刻刻令人驚訝,疫情進展速度似乎讓原本置身事外的歐美國家無法置信。      歡迎來到變化快到無人可以預測未來的世界。      美國股市道瓊指數在十來天前,三月二日也就是上周一達二萬九千多點,所有人都認為即將突破三萬點,可是就在三月十二日,卻跌到兩萬一千多點,大家都悲觀的認為跌破兩萬點是必然的。      上週公佈的停課人數已創歷史紀錄,將近二億個學生停課在家,想不到這星期疫情快速在歐洲蔓延,西歐大部分國家已全面停課,連北歐國家這一、二天也陸續跟進,不久的未來,如果加上過去曾停課,現在正停課,以及即將停課的國家與人數,大概也會是人類前所未有的經驗。      三、四天前,美國總統川普還態度輕浮地說 : 流感死亡人數是新冠肺炎的百千倍,流感大家都不怕了,何必對新冠肺炎那麼大驚小怪 ? 言猶在耳,昨天川普卻突然宣布,所有歐洲旅客不准入境美國。      不只是美國,每天都有國家祭出飛航或邊境管制,讓全球化的世界脈動也按下暫停鍵。這在幾十年來,因為通訊及運輸科技的飛躍進步與發展,人類社會藉由商品製造的全球化分工,已連結成一個非常複雜的緊密的世界,卻因為一隻病毒而終結。比如說,當中國因為病毒而全國冰封後,發生製造業的斷鏈危機,就有媒體報導,因為一個五塊錢的小空瓶,台灣千億產值的美妝業就被癱瘓了,因為美妝業包括的洗髮精、沐浴乳、乳液或者香水瓶、噴霧瓶,都是從中國進口,台灣的空瓶製造廠早就全移到中國,少了空瓶,就沒有辦法出貨。      全球化分工就是那個國家生產那個零件或原料最便宜最有效率,就由那個國家生產,因此一個我們看似很簡單的產品,可能必須由十來個不同的國家或地區的生產鏈來組成。      當然,這是企業為了降低成本所逐步形成的,這是建構在全球化世界的三個基本條件的自由流動,也就是物品的流動,金錢的流動與人口的流動的暢通無阻,最終將全世界變成單一市場。其實國與國之間、物流、金流、人流的障礙之所以能夠弭平,也是經過數十年的推動才得以形成的,好處當然很多,比如我們得以享受到便宜的產品,以及科技的飛躍成長,但是壞處也很多,包括拉大貧富的懸殊,因為全球的行銷製造與通路,需要大量資金,因此只有大企業才玩得起全球化遊戲,在地的中小企業生存就非常困難。      其實全球化造成的危機除了社會的不平等之外,對於自然環

冠狀病毒家族裡的武漢肺炎及傷風感冒

  從湖北武漢地區開始的 2019 新型冠狀病毒,又稱武漢肺炎,症狀和 17 年前出現的 SARS( 非典型肺炎 ) 很類似,主要是發燒、乾咳、疲倦、呼吸困難、肺部受損,這些症狀也與流行性感冒有點類似。     一般的傷風感冒,最常見的是毒性較低的鼻病毒,第二常見就是與這次武漢肺炎同類的冠狀病毒,但是感冒的冠狀病毒只侵犯上呼吸道,也就是鼻、咽喉部,所以會流鼻水,打噴嚏,咳嗽,並不會發燒,也不容易侵犯到肺部而導致呼吸困難,通常感冒只要休息三至七日,就會不藥而癒。     但是流行性感冒與感冒不同,是黏液病毒,分為 ABC 三型, B 型只會感染人,而 A 型在人或動物身上都會發現,流感比感冒嚴重多了,會發燒、肌肉痠痛,世界各國至今每年因為季節性流感死掉的人數少則數千、多則數十萬呢 ! 但是因為流感有疫苗,而且長期在人類社會中傳遞,基本上我們算是還可以與流感病毒和平相處,所以死亡人數雖然多,但是不會引起民眾恐慌。     可是當年 SARS 跟現在武漢肺炎就與流感大不相同,因為是新的病毒突變,從原本與動物和平相處的病毒經突變而傳染到人身上,然後再經突變可以經由人傳給人,也由於是新的病毒,全人類都沒有抗體,因此大家擔心是否會與百年前,一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流感一樣,造成極高的傳染性與致命性。     武漢病毒既然是冠狀病毒,因此感染方式應該類似傷風感冒,經由口水飛沫在空氣中傳播。除了經由鼻子吸入外,因為眼睛表面也是濕潤的黏膜組織,病毒可能會從這個地方侵入,也因此要常洗手,因為我們如果雙手沾到散佈於門把或桌面的病毒飛沫,然後用手摸鼻子或眼睛,就可能會受感染。     飛沫傳染的距離大約只有二公尺左右,但是若乾掉的飛沫核有傳染性,那就麻煩了,因為乾的飛沫核可以飄幾百公尺。當年 SARS 的飛沫一旦乾掉,病毒就沒有感染力了,但是武漢肺炎的 2019 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染性目前還沒有確定,不知道病毒的存活力高不高。     之前發現會感染人類的冠狀病毒有六種,最嚴重的是 SARS ,再來就是中東呼吸道症後全 (MERS) ,如今武漢肺炎是新產生的第七種。冠狀病毒除了會在人類之間傳染之外,大多數是存在老鼠、牛、或者蝙蝠等體內,而且顯然已經跟牠們和平共處,不會對牠們產生致命影響。     期待這次突變的病毒能很快地被控制住,有學者認為,人類永遠無法根絕不斷突變

武漢肺炎與SARS

  過年假期前夕,武漢肺炎突然升高的疫情,在急著趕回家鄉過年的民眾心底,浮現似曾相似的隱憂 : 會不會如 17 年前, 2003 年爆發的 SARS 一樣 ?( 嚴重呼吸道症候群,又稱非典型肺炎 ) 。     從當年三月台大醫院發現第一個病例,到四月台北市立和平醫院發生院內感染,五月擴散到整個台北市,一直到七月沒有新病例,台灣脫離疫區為止那幾個月,可以說是全台人心惶惶,對人際互動,以至於整個社會的經濟活動,造成莫大傷害。     現在的年輕人恐怕無法體會 SARS 當時全台灣所有人的生活作息,所有的活動都受到莫大的影響,尤其和平醫院倉促地封院,對全台灣所有醫護人員都是個震撼教育 ! 若是單單看其實並不高的死亡數字是很難體會那時候的心情。當一個人二個人死亡,在文學的描述下,是令人哀慟的,但是當成千上萬人死亡,就成了統計數字,人們會麻木而無動於衷。就像十三世紀,歐洲因為黑死病的流行,全歐洲死掉三分之一的人口,義大利作家就曾經感慨,後人一定會把現在的證言與紀錄當作是寓言故事,因為他們絕對無法想像。連我們親身經歷的人回想起來都難以置信,那麼那些未曾體驗過的人又為什麼會相信呢 ?     SARS 令人恐懼的地方是呼吸道感染,可以透過咳嗽傳染,假如有某個突變的病毒,它對人類的致命性很高,傳播方式很容易,比如透過呼吸或空氣,假如再加上萬一潛伏期就有傳染力,患者精神體力還不錯可以四處行走傳播病菌,那麼會有什麼後果 ?     幸好 SARS 是在高燒時才會有傳染力,所以那時候每個人都要定時量體溫。其實在醫藥衛生以及資訊這麼發達的現代,像從前一次傳染死掉幾百萬或幾千萬人的情況不太會發生,因為病毒一定要在活體裡面才能存活,以及複製繁衍,所以你被傳染了,一定可以找到是誰傳染給你,所以只要循著接觸過的人,加上適當的隔離,就可以阻止病毒的傳播。不過,現代的交通運輸這麼方便,一個故意隱瞞病情的患者,的確會給這個全球化的世界帶來相當高的風險。有人估計過,每年新突變的流行性感冒,大約在四到六周就會傳遍全世界,古代黑死病擴散速度一天是十八公里,大約等於一個人攜家帶眷以步行逃離的速度,現代傳播速度等是噴射機的飛行速度。     SARS 是 21 世紀第一個引起全世界恐慌的傳染病,至於二十世紀,大概就是發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 H1N1 流行性感冒了,推測死亡人數大約是四千萬

上蒼比較偏愛女性

圖片
自從電影 「侏儸紀公園」描述最後逃出去的公恐龍變成母恐龍時,留下了一句名言 :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 ! 」這句話也讓我們體會到,物種在面對環境變化時,總會演化出讓族群可以活下去的方式。     蚱蜢與蝗蟲大概是非常戲劇化的一個例子了。     全世界各國的歷史記載裡,每隔一段時間,就傳來大批蝗蟲肆虐的消息,這種令人聞之色變的『蝗災』,似乎總是與饑荒、民不聊生連在一起,而且古往今來世界各地描述的蝗蟲過境都一樣,漫天遍野的蝗蟲,將一切東西全都一掃而空,包括所有植物或農作物,甚至牲畜,無一倖免。   只是忽然出現的蝗蟲,往往也忽然不見,數百萬數千萬隻的蝗蟲,神秘地突然出現,也神秘地突然消失,找不到任何一隻活的蝗蟲,直到下一次乾旱災變牠們再度猖獗。     幾千年來,所有生物學家都為此困惑,也想找出答案,一直到一九二一年,一位俄國生物學家才解開這個千古謎團。原來,蝗蟲就是蚱蜢,牠們是同一種昆蟲,一群群的蝗蟲是發狂的蚱蜢。    如果你把一群蚱蜢養在瓶子裡,讓牠們處在擁擠,彼此碰撞的環境下,牠們就會開始產生變化!翅膀慢慢變長,原本土褐色的身體逐漸變得鮮艷,呈現鮮黃色甚至粉紅色,鞘翅上出現條紋和斑點,顏色甚至會深到變成亮黑色,產的卵也比原來的蚱蜢多很多。牠們原本溫馴的習性也變得不安、躁動、貪吃,於是本來只吃草葉的蚱蜢變成什麼都會吃的蝗蟲。     在旱災時特別容易產生蝗災,因為乾旱將散居各處的蚱蜢趕到少數找得到食物的山谷裡去,可是聚集多了,同類的推擠爭食,讓蚱蜢變成蝗蟲,蝗蟲又可以在短時間內產生大量後代,於是整個山谷裡層層疊疊堆滿了蝗蟲,在某個日子,牠們就飛向天空,形成了蝗災。     原來蝗蟲是「發瘋」了的蚱蜢。     以上描述聽起來好像拍電影一樣,也跟我們的常識不相符合,所有人都學過生物,也知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一個生物的形貌習性是受染色體的基因所決定的,是與生俱來的,怎麼可能從一個物種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物種?又不是在拍電影,「綠巨人」或「美女與野獸」是虛構出的,不會相信真實世界有這樣的事情。     的確,生物是由染色體裏的基因傳遞遺傳的訊息,我們頭髮什麼顏色,皮膚什麼顏色,的確是由基因所控制,但是決定某一個遺傳特性的基因並不是只有一組,而是有其他不同的可能,只是其他的基因被抑制住了,也就是所謂隱

為什麼新病毒總是來自於蝙蝠?

這次武漢肺炎 引起的病毒中間宿主雖然沒確定,但是推測最終的儲存宿主是蝙蝠,跟 2003 年的 SARS 一樣,中間宿主已經確認是果子貍,但是儲存宿主是來自於菊頭蝠。     為什麼總是蝙蝠 ?     其實蝙蝠的種類與族群數量非常龐大,翼手目 ( 以手為翼,也就是我們通稱的蝙蝠 ) 共有一千一百多種,佔所有哺乳動物的四分之一,換句話說,每四種哺乳動物裡,就有一種是蝙蝠。     而且蝙蝠喜歡群聚,每一族群都有數十萬到數百萬隻擠在非常小的空間,病毒就很容易在族群裡傳播,同時牠們也有非常古老的血統,大約五千萬年前已經演化出跟現在相似的外型,所以大部分病毒已能跟牠們和平共處。     蝙蝠每晚可以為了覓食飛行數十公里遠,也有些以食蟲維生的蝙蝠會依昆蟲多寡,在夏天冬天不同季節移遷到不同地方,有時兩個棲地相隔一千公里遠呢 ! 這些年因為自然棲地的消失,再加上氣候變化也愈來愈不穩定,牠們的食物來源愈來愈稀少,所以為了覓食離都市或人類活動的農牧場愈來愈近,牠們身上的病毒,透過蛇、或狸,或是其他種種生物,跨種跳躍到人類身上的機會也愈來愈多了。      像這種人畜可以共通的傳染病這些年增加很快,種類也比我們想像中的多。有篇研究報告檢視了一千四百零七種已經確認的人類病原物種,結果發現,人畜共通的致病原佔了六成,而且近年新興的病原體中有近八成都是人畜共通型疾病,也就是說,這些病原體可以由動物傳染給人。     一般而言,病毒在儲存宿主中不會造成宿主太大的致病性,通常它們會穩定複製,卻不會大量繁殖,給宿主帶來太大麻煩,但是若溢出來,跨過物種,經常就會給新感染的物種帶來致命的威脅。     為什麼近年出現的新興疾病大多是來自於原本存在自然界的生物 ? 我想主要原因是人類的活動使得原始而穩定的自然生態瓦解,不管是焚燒雨林改種棕櫚樹或大豆、伐木、鋪路、採礦、墾殖成牧場 …… 等等,而許多民族或是在雨林工作的勞工也有獵食野生動物的習慣 …… 這些行為都讓更多微生物有機會進入到人身上。     在一百多年前,若是某種新型傳染病進入人類社群,常會引起大規模的死亡,甚至死掉的人佔全人口的三分之一或一半都是常見的事,但是近代醫療科技的進步,及公共衛生的觀念及基礎設備完善,幾乎都能在爆發新的疫情之初,就阻斷病毒的傳播,所以不太可能有太大規模的人命損傷。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