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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有參加荒野的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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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應邀演講與主辦單位的主管聊天時,他們常會問我 : 「你現在還有參加荒野的活動嗎 ? 」      這個問題很單純,但是我常常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若是一般人認知的,參加活動是網路上有公告,需報名的活動,那我的確多年沒有參加活動,甚至我還在當荒野理事長時也早就沒空參加這類公開活動。      但若是以荒野志工幹部的角色,所參與的荒野非對外活動,那麼一直到現在,每年都還有非常多場,或許也因為荒野的志工團隊非常多,單單不同團隊的志工訓練或各個層級的幹部訓練,這些不是表列民眾可以參加的「活動」邀請我去上課的場次就不少。      而且若荒野活動的定義再擴大來看,只要是荒野伙伴在一起所從事的活動,就稱為荒野的活動,那麼我幾乎出門只要不是演講或看門診,十之八九就都算是荒野活動了。      這麼多不同層次的「活動」對非荒野人很難解釋,他們也很難理解,至於為什麼要把一個單單純純的生態保育團體搞成這麼一個「無所不在的荒野」 ? 也把自己搞得那麼忙,這其中當然包含了我們對未來的許多想像。      後面附上一篇多年前曾跟 AB 寶聊到,組織的文化與制度各自對組織發展的功能與限制,或許可供有志從事 NGO 的朋友參考。   帶著團隊飛翔的兩張翅膀―與 AB 寶談組織發展 7 之 1 不管是活動還是一個組織機構的運作,我們從表面上看得見的是技術、業績、專業知識、規章以及制度……等等,背後看不見的是人際溝通、理念想法,態度風格乃至於價值選擇……等等。」 停了會,我才繼續說 : 「就以你們現在已經開始在經營一些團隊來說,一開始一定是有個共同的目標,然後經過大家討論,決定該用什麼方式達成這個目標,這種方式就是所謂組織的流程,當事情愈來愈多,就會發展出一些具體可行的規則或模式,也就是形成制度,這些過程相信是我們都很熟悉的,可是當組織愈來愈大時,就必須輔以組織文化來協助,否則單單是靠制度最後會產生許多後遺症。你們先說說看,制度對組織發展有什麼好處或壞處 ….   全文請見連結 https://vocus.cc/article/6060837efd89780001b8ffa7   ….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彼此產生的權力運作,除了我們上次說的中央集權與分權的區分之外,在形式上組織裡還分為委員會或團隊;權力運作則分為首長制或委員制,決

世界不是只有一種速度

  古希臘哲學家曾提出「人是萬物的尺度」這個觀點,也就是我們會以人類的行為來衡量這世界的一切事物,因此,跟人類的步行速度來比,蝸牛就爬得很慢,一塊花崗岩要被雨水穿透,那就更是慢了。     其實萬事萬物都以自己的速度在進行者,但是人很奇怪,往往對不同事情時間快慢的認知也有很大的差異,這不只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而是生活中每個時刻我們的真實感受。 或許是現代人工作壓力很大,每天都被時間追著跑,連帶著幾乎連偶爾的空檔或休閒時間也汲汲惶惶,心神不定。因為感覺到時刻未止歇的壓力,因此反映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就是無法忍受緩慢,總是担心著時間,也因為如此,我們反而更要提醒自己,並且主動,或者刻意地讓自己隨時有「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習慣,讓自己靜下來,重新感受周遭的一切,提醒自己「萬物靜觀皆自得」,而且除了人的眼睛,我們還可以透過心靈之眼來觀看。 在一切講求快速的時代,我希望能留有一些緩慢的餘地;在習慣於追求明確具體目標的世界,我刻意讓自己漫無目地的隨意亂走。   這種無確切目地與趕行程的閒逛,在當今這過度功利化,過度快速的時代,有特別的意義,不去想新的事物、不去想成就、不去想人間瞬息起伏的得失,那麼在漫走流浪過程中,我們就可以慢慢感受到全新的生命慢慢在滋長,這是一種很難描述,也很神秘的有機過程,所謂有機,就像是一棵樹,我們永遠不知道那一片葉子會先發芽,樹枝會往那個方向延展,我也希望自己的生命是有機的,隨時充滿新發現的驚喜。

那一年,他們在台南種下的樹-「當老樹在說話」

  台南市這些年成為台灣的顯學,會變得這麼夯,原因或許有很多,但是王浩一所寫的書,以及他與一群朋友在台南將許多老房子改建成文青最愛的咖啡館、 Pub 或特色旅店,這些努力對 「瘋台南」的狂熱風潮應該功不可沒。     除了來自台灣各地的旅人,還有操著各國口音的背包客,塞滿了假日台灣的大街小巷,不管是來吃美食的、看老建築的,尋訪廟宇古蹟的,或者只是喜歡在巷弄遊逛,閒坐在特色咖啡館的,每個人手拿一本旅遊書,然後得其所哉。     感覺浩一在台灣藝文界有點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江湖俠客,一出手就轟動武林,至少他的弟弟王浩威在台灣成名已經數十年,大家卻都不知道他有這麼一個能寫又能講,文武全才的哥哥呢 ?     浩一層自嘲說 : 「大家會驚嘆,原來你是王浩威的哥哥 ! 」我安慰浩一 : 「相信不久之後,大家會改口說,原來王浩威是王浩一的弟弟 ! 」     在浩一眾多暢銷書中,我最喜歡這本「當老樹在說話」,我也同意詩人向陽評論的,這本書開拓台灣散文的新領地,是新的標竿,新的界碑,因為這本書有自然生態,有歷史、有故事,有古今對話、有生命感懷,形式上有詩、散文以及攝影作品。      王浩一說故事的功力以及歷史調查的縝密大家是知之甚稔,但是他的詩,卻令我們驚嘆。這本「當老樹在說話」介紹了二十二棵老樹,每株都有相片,樹種及生態介紹,再加上一篇充滿歷史情懷的長詩,以及詩後的散文。     可是,浩一說他不是詩人,也不會是,這二十二篇長詩的出現,只是想記錄那「近乎悲傷的幸福感」。     正如我曾詢問浩威,這麼有才華的哥哥過去究竟躲到哪裡去了 ? 浩威回答 : 「大概他是長子,比較有承擔家庭經濟的責任感,所以學校畢後就經商。其實他在學生時代是文藝青年。」     或許職場上的理性思維訓練,讓他把內心那種浪漫飄渺的部分小心隱藏來,就如他說的 : 「看到秋雲高朗,就說他很宮崎駿,看到月光樹影搖曳,就說它是蘇東坡筆下的宋詞,即可。」因此,很慶幸這本書的出現,讓我們得以一窺浩一內心那過去不太為人知的一面。     這些詩比較特別的是,居然像是在跟古人對話,除歷史資料的爬梳,他更佐以數十年職場歷練形成的某些特異功能,理解人的行為舉止背後隱晦的動機,因此能揣測古人的心思,藉著這些曾經在古人生命當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老樹為聯結,他與古人們對話,用這種鮮活的方式從另一個角度

關於藻礁連署--守護環境的眼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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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愛桃園藻礁公投連署書今天送到中央選舉委員會,共七十萬份多,大家恐怕對七十萬份有多大體積沒有多少概念,大概是中大型的紙箱 ( 裝十八公斤的連署書 ) 五百箱左右。     量已經很嚇人,但是還要再想到,必須一份一份檢查,分成三百多個行政區裝訂成冊,然後再一份一份影印,一份中選會一份戶政機關 ( 影印機一份一份印,一台機器一整天大概也只能印數千份,那七十萬份呢 ?)     這還只是連署書收回來的工作,但是民眾親筆簽名填上許多資料,要收到七十多萬份是多耗費人手啊 ! 元月初,荒野保護協會全員投入之後,設在全國各地的連署站一舉增加到五百多個,幸好荒野的志工人數多又超級熱情,才能及時順利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     最早希望在二月底前截止連署,那麼至少有十八天可以整理連署書,但是後來民眾太熱情,延到三月十日截止收件,結果一直到三月十八日,每天還有數千份至數萬份民眾親自送到荒野來。     這數十萬份連署書原本放在公投連署的總部,也就是荒野桃園分會的辦公室,後來擔心保全與消防沒有台北總會好,就在上周從桃園在警方的護送下,移到台北的荒野總會。     而荒野台北分會也緊急動員志工,趕在這星期內把最後一批連署書整理好,不辜負每個民眾的心意。     老婆大人也連續幾天到荒野幫忙,據她描述,總會將近兩百坪的空間,每個會議室跟演講廳,從早到晚都擠滿了志工,許多上班族特地請假過來幫忙,她也聽到許多感人的小故事,以後有機會再跟大家分享。     後面附上一篇我在二十多年前的文章 「守護環境的眼永不止息」,這篇文章後來也收錄在 2017 年出版的「悠遊在荒野─因為愛的緣故」 李偉文 2021.03.18     守護環境的眼永不止息 … 寫於 2001.3 台灣,最不欠缺的就是環境議題了! 我們從小唱的童謠「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除了在當年是事實的描述之外,在現代而言也是居家理想環境的憧憬,的確,山林與溪水原本就是人類最終的撫慰與最原始的鄉愁。可是,曾幾何時,門前的小河會汔濫,後面的山坡會傾頹,會有土石流? 美好的憧憬怎麼變成了令人戰慄的恐怖家園?   (一)                            如何讓一時感動,化為長久的行動? 每天打開電腦就會收到各地伙伴傳來的訊息,幾年時時刻刻不斷有

梭羅式的山居生活

    會搬到山上住,很大的原因跟梭羅有關。     也或許這些年不斷重新閱讀「湖濱散記」的緣故吧,我自己的真實生活,好像也愈來愈像他了。像我住在台北近郊的山上,就如同他的湖邊小屋雖然說是在森林,其實離城鎮不遠;也如同他常常讚頌獨處一般,我也需要大量獨處時間,但我家裏也像他的小木屋,常常高朋滿座。   他認為當一個人離群索居時,才可能體會出生命的意義,是的,我同意,因為孤獨是必要的,因為孤獨可以使生命恢復完整,可以回到自我的根源,求得身心安頓。梭羅曾說 : 「若是一天裡有幾個時段可待在自己的空間裡,完全忠實的面對自己,真是一大釋放,它們可以讓一天的其他時間變得活躍起來 ! 」     二十多年前荒野保護協會成立,之後幾年在全台灣各地陸續成立分會,記得當年在各地辦公室裏我都會將梭羅所講的這段話佈置在牆上:「我到森林裡,是因為我希望過著真實的生活,只去面對生活必要的部分,看我是否可以學會它所教導的,而不至於在我死的時候,發現自己沒有真正活過!」這種真實的生活對比於現今人們絕大部分時間都透過虛擬的媒介與世界互動,是非常不一樣的。     住到山上,面對著恆古不變的森林,大自然裡有一種生命流動的韻律,看到花開花落,月圓月缺,春夏秋冬,寒來暑往,雖然萬物有生有病有死,但是生命永遠不會消失,從這些自然韻律中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梭羅也一再批評人們一昧追求速度與數量,彷彿愈多愈快就是好的,但是我們是否在得與失之間做過省思 ?     的確,在這個令人迷惑的年代裡,環遊世界,追尋偉大的夢想很容易,但是能夠注意到身旁發生的微小奇蹟卻很難。大部分的人已經看不見每一天的晨曦,每一朵地上的小花,以及許多習以為常的瑣碎事物,而正是這些事物構成了神奇又美麗的世界。     梭羅認為,都市生活很容易讓人陷入「靜靜而絕望的生活」,那麼就讓我們走入山裡,放慢速度,用心去感受周遭事物,重新找回生活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