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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10月, 2020的文章

到五股溼地與家燕共舞

  2018 年 七月下旬荒野的賞燕季剛開始的假日午後,我與星展銀行的同仁來到五股溼地進行一場 「工作假期」。     在工作之前,荒野親子團的「小鷹」們 ( 親子團分為小蟻、小蜂、小鹿及小鷹,小鷹是中學三年級至高中二年級階段的小志工 ) 分站為他們介紹五股溼地的生態環境與導覽,期間還有小蜂 ( 小學階段 ) 出來表演招潮蟹怎麼吃東西。大人們看到這些孩子的解說與表演,都很感動,畢竟我們常常說環境教育與永續發展,不就是希望一代接著一代守護我們生長的家園,而由年輕人挺身而出,更能提醒大人們,我們愛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在我們短視近利下把他們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給毀了。     解說完就是他們的工作時間。五股溼地位在淡水河出台北盆地處,右邊是關渡,左邊就是五股,連接二重疏洪道。從近二十年起,荒野保護協會有一組義工以這個地方作為自然觀察點,五股濕地這個所謂洪氾區原本應該有 8.7 平方公里,後來因環境變遷以及污染,沼澤區縮小為不到 2 平方公里,二重疏洪道綠美化工程基本上以景觀規劃為主,並沒有完整的濕地,倒是有許多人為的休閒娛樂措施,比如釣魚池、划船道,水泥運動鋪面……經過荒野保護協會以及民間團體的幾年努力,台北縣政府將疏洪道的四分之一,重新規劃成濕地生態公園,並且在 93 年底,正式簽約,委託給荒野保護協會來管理與認養,逐年進行園區的復育、保育、教育等工作。     為了讓這塊溼地能提供更多的物種得以在此棲息,所以我們必須營造出多元的空間,並且隨時監測與維護,因此一年四季需要許多的志工,做不同的工作,這片廣達 92 公頃的濕地也是我們號召企業團體帶領著員工來當志工的很好場域。     到了傍晚,結束工作,我們一行人來到濕地的蘆葦區,欣賞難得一見的燕群飛舞的情景。     家燕在台灣大部分是夏天從赤道附近熱帶地區飛來的候鳥,每年三月中來到台灣,四月起開始繁殖下一代。因此我們每年春天可以看著牠們在屋簷下築巢、產卵、孵育幼雛,然後夏末初秋帶著孩子離去,隔年春天又準時回到原來的窩巢,因此才有了朱自清所寫讓人低迴不已的名句:「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幾千年來,就這麼春去春又來,燕子始終陪伴著我們,提醒著我們,可是絕大部份人卻不知道也沒看過,究竟燕子是如

爬到樹上看世界

  身為父母親的我們這一代,小時候最期待的就是寒暑假回爺爺奶奶家或外公外婆家,在鄉下當個野孩子,在跟同伴打打鬧鬧中,其中少不了的就是爬樹,在枝枒間躲貓貓的日子也成為童年最美好的回憶。     不過我相信大部分的人爬的第一棵樹應該會是榕樹,因為榕樹有許多鬚根,最好爬而且幾乎每個大人乘涼泡茶下棋的地方,不管是廟埕,村頭巷尾,都一定會有一棵大大的榕樹。     其實 平常我們走入森林時,往往忘記抬起頭來,將思惟向上攀升到樹梢,直到近年來,因為爬樹方法的突破,才使得我們得以窺見這立體多樣的未知領域。我們以為很熟悉的樹木,竟然如神秘的外太空一樣,存在著我們從來沒有想像過的世界。   森林的樹冠層是地球生物最後的生存疆域。一般人恐怕很難想,在雨林裡,多數昆蟲生活於樹冠層內,鳥類當然更不用說,甚至還有許多哺乳動物,終其一生不曾離開樹冠層。     2003 年前蘇俊郎從美國花費百萬元取得爬樹執照的教練,回台灣後放棄當新聞攝影記者的工作,轉行以爬樹為專業,當時他也參加荒野保護協會的自然解說員訓練,當解說志工,一邊也推動以爬樹為環境教育的新工具。     2018 年 ,荒野新竹分會的解說志工恒斌,也出了一本 「樹上看的世界」,描述他這幾年以爬樹為專業的生活。原來一個專業的攀樹師除了帶領民眾以不同角度看世界之外,還有許多重要的工作必須倚賴攀樹的專業,比如科學研究的調查,保育的種子採集,乃至於樹木修剪及危樹移除……等等。     在森林裡除了做調查與生物學家的研究之外,在台灣,林務單位每年每季都會進行一響很重要的工作――採種。「採種」就是採集樹的種子做為造林、物種保存及研究之用。有些樹木可以等到果熟落地之後收集,但有許多樹的種子容易隨風飄散或被鳥連果吃掉,就必須在樹上採集。由於用來採集的竿子最長不超過十公尺,所以過去的採集或研究工作,大都僅限於十公尺以下。過去如果必須採集更高處的種子,除了用鉅樹截肢的方法外,只能聘請山地青年徒手上樹,但不慎摔下的傷亡意外新聞也時有所聞,更遑論繼續往樹上研究了。但是就像「攀樹人」裡所描述的,攀樹師的技能可以減少對原始林木的損傷之外,也讓我們看見一個全新的世界,也可以進行過去無法觸及的研究。     其實,除了採集與研究之外,爬樹也是環境教育,甚至是孩子學習獨立挑戰自我很好的活動。這幾年台灣的自然體驗活動中,偶爾可以看見一群大人

海上獨木舟與海洋教育

  最近看報紙在頭版全版報導台灣近年興起的海上划獨木舟的活動,從台灣東部海岸往太平洋划,回望海岸山脈與中央山脈,據說這也是當年葡萄牙船員首次見台灣驚嘆地喊出 「福爾摩沙」的角度。     這兩年,每逢假日,每天都有數百艘獨木舟從宜蘭離岸,媒體會報導的原因是這麼多休閒旅遊業在此營業,居然都是非法未登記管理的公司。     其實這些「非法」活動並不是違法,而是這些休閒業者沒辦法合法申請,因為政府根本就沒有針對此休閒活動有任何規範,也不知道該由哪個單位核准,因為海上活動不比陸上活動,除了華人自古以來的「恐海」、「拒海」的歷史淵源之外,台灣漫長的戒嚴時期也一直延續著古代的「海禁」,海邊是不能接近的。     因為海邊不能去,當然也就沒有海上休閒活動的管理辦法了。不過我相信這幾年海上獨木舟熱潮的興起,跟我認識的好朋友大有關係。     這位朋友我們都叫他拖鞋,學生也都叫他脫鞋教授,因為蘇達貞教授在海洋大學任教時常常穿著拖鞋短褲就站上講台。 2009 年拖鞋教授帶著一群大學生,划獨木舟環台, 2013 年帶著八位不老水手勇闖太平洋清水斷崖, 2014 年他即將率領十六位年輕人,親手打造一艘帆船環遊世界,這種行徑,似乎既大膽又危險,但是這些活動其實都是經過縝密的計畫,因為拖鞋教授常說,一個偉大的冒險家,從來不做冒險的事。     數十年來,拖鞋老師極力推動海洋教育,認為住在海島上的我們,沒有理由不認識海,他把從大學教職退休後所有的退休金與資產全部捐出,成立了「蘇帆海洋文化藝術基金會」,就是希望讓台灣人民不再懼怕海洋。拖鞋老師常感慨,多年來媒體不斷恐嚇我們大海很可怕很危險,政府也不讓老百姓接近大海遨遊於大海,這是個很荒謬的海洋國家。     尤其多年來,只要某項戶外活動有了意外,政府單位在輿論的攻擊下,就只會做更多的限制,更加阻礙人在大自然活動的機會。     若以海洋活動的話,從媒體到政府官員,不時恐嚇大家,危險啊,海邊會有瘋狗浪,就突然地把你給捲走了,千萬不要接近海邊啊 !     拖鞋老師常常強調,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瘋狗浪。     因為,如果以一般人對瘋狗浪的定義『突如其來,不可臆測的大浪』來看的話,就學理而言,也就是以海浪形成的理論來說,所謂的瘋狗浪並不存在,也沒有任何科學證據或資料能證實它的存在。因為所有的浪,發生與形成都是可預測的,

越簡單越好用的自然觀察手冊

   我從小是童子軍,當年有一本小小的,可以放在褲子口袋的冊子「童軍表解」,這本小冊子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從童軍制度儀典到自然觀察、野外求生,樣樣包括,長達數十年,數十萬的童軍整天攜帶著它,幾乎碰到什麼問題只要一翻閱,就可以找到所需要的答案,內容雖然淺顯,但是好像也夠用了。   隨著時代變遷,科技進步,各種專業技術的發展一日千里之下,這些年來有關自然觀察的圖鑑分類也愈來愈精細,猛禽的觀察就是厚厚的一大本,貓頭鷹、青蛙、蜥蜴、天牛、鍬形蟲 …. 一本又一本鉅細糜遺、印刷精美,又厚又重的觀察圖鑑不斷地出版,這時候我反而懷念起一本走天下的古老時代。   因此,看到荒野各群組所編寫的各類自然觀察手冊,又有了當年閱讀「童軍表解」的安心感,會讓我們「放心」地去面對野外的一切,因為寫的是這麼簡單,我們很容易就可以掌握到全貌。這種信心,或者,從非常簡單的內容開始的引領方式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我會覺得我們將某種領域最基本的知識與概念牢牢記住時,才能在腦海中搭起一座條理井然的架構,有了這樣的基礎之後,其他較複雜的資料或訊息才可以有層次地依序擺進去。   這些年來,荒野保護協會訓練了許許多多的自然解說員,我發現真正的超級解說員並不是跟民眾灌輸許多的知識,而是能夠很簡單清晰的講出一、兩個重點,因為我們「辨識」任何東西大腦就是如此運作的。事實上,當我們「看見」一樣東西時,意思就是必須將其他東西變為「看不見」,換句話說,當我們什麼東西都看到時,就等於什麼東西也都看不見。   因此,這一類寫得很簡單的手冊,或許就是陪伴我們行走自然時,最實用的隨身圖鑑。我記得在學生時代,因為參加許多社團活動,興趣太多,活動之餘回家看的書也都是課外書,但是對於學校的考試大致應付得還可以,原因就是我每一個科目會找一本最簡單最薄的參考書,反覆看,反覆練習,當牢牢記住這些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概念時,就可以很有信心地去面對各種考題。   這些年偶爾也有機會寫童書或編童書,發現花的心力比為大人寫書困難多了,因為只有真正把這個領域的知識完全消化與理解之後,才有能力用最簡單的方式寫出重點,了解這一點之後,當我必須接觸新的知識領域時,通常會先去找相關的童書來看。     不過,當我們拿著手冊做自然觀察時要記著,除了自然知識的探索之外,還有更重要的自然體驗部份。當然,認識瞭解大自然並沒有錯,人類的食衣住行物質生活的需

住家附近的自然觀察

  住在台灣很容易接近大自然,因為台灣多山又多雨,所以即便在都市裏,在生活範圍二、三十分鐘路程裏都可以找得到一片山林步道或溪流。   荒野這二十多年來提倡的自然觀察,會建議在住家陽台、公園、上班的路上、常去的荒郊野外……等,選擇一塊目標區,不限大小、以隨興、輕鬆的態度,對目標區因四季的自然變化、人為干擾……等,定期所作的觀察記錄。它的對象,不僅是觀察目標、也包含觀察者本身,除了事實描述外,也記錄了觀察者與其相對應的心情。   因此它不會是一份科學記錄、也不全然是個人日記,在此二者之間,它有著很多可能的面貌,因此體材內容常因人而異。   你可以堅守純然客觀的態度,保持絕對的理性;我們也贊成你們將自己化身為觀察目標,融入自然。你應當要曉得,當你踏入草叢裡,抓一隻小蟲、摘一朵小花,看似無關緊要,你也要不時自問:有必要嗎?   記住!你面對的是有「生命」的個體,當你介入的越多,你所產生的干擾也越多。   至於如何進行固定地點的觀察呢?建議採取下面循序漸近的方式: 1 . 整體的角度:定點觀察的頭一段時間,先讓自己對此地有一整體的觀點,如它的交通、路線、環境及生物的種類有些許的認識,讓自己可以很快的跟別人介紹自己的觀察點,故此時可能以生物種類、名字或特徵為主。 2 . 聚焦的角度: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定點觀察後,或許會對內部的某種植物或動物特別有興趣,於是建議此時以記錄此種生物的一年週期或行為為主,對此生物詳加記錄及觀察。 3 . 連結的角度:觀察了長時間的單一種生物後,再細思為何生物會有你所觀察的現象,如:牠吃何種生物?是何種生物的食物?為何存活於此呢?在別處有相似的生態嗎?對此地生態系中的食物網作一些深入的觀察。   這種固定地點的自然觀察我們稱為「尋找自己的秘密花園」,我們不但能了解園中的一草一木,體驗各季節的不同景色,進一步更能發現大自然之無窮無盡的新奇與奧妙。   因此,一個定點絕對不只是單獨一個定點,它是一年四季呈現不同面貌的不同定點,是不同心情不同時空中的不同定點,當你的記憶一個一個疊上去,定點裏溶入了你私密的情緒,迴盪著你與伙伴們的音容面貌,許多的笑聲與淚水,都將使得定點不再只是一個定點。   這個時候,定點就在你心中,當你累了倦了,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召喚它。甚至,在無形中,我們的內心會因為它而起一些變化。  

為自己取一個自然名

   荒野保護協會的志工每個人都必須以大自然的生物或現象,來為自己命名,志工們彼此就以自然名互稱,往往大伙上山下海籌備活動多年,熟得不得了,卻不知道對方身分證上的名字。     這些年因為手機的 line 通訊流行,因為每個人只有一個帳戶名,荒野的志工為了讓伙伴們知道是誰,往往會在帳戶名稱標註自己的自然名。因此我應邀到各地演講時跟主辦人聊天時,常常遇到他們提起誰誰誰是荒野志工,他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好奇為何 line 的名字很奇特,詢問下才知道,原來荒野有這麼一個傳統。     這個傳統從荒野一成立就開始要求,首先是當作志工訓練裡的一項作業,要去找出一種自然界的生物跟自己內在的本性相合,或是自己喜歡或與自己有緣分的,透過這項作業,一方面也是藉此讓每個人有機會找到自己與自然的連結點,另一方面,這也是很多原住民部落的命名習慣,只是在文明演進過程,人的生活與自然生命愈來愈疏遠,名字也逐漸脫離這些與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的事物。     命名這件事,自古以來就是很慎重的,除了別人不斷以此來稱呼你,名字所代表的意象也會影響別人對你的認知,再加上長期不斷地自己書寫,別人叫你,這是種催眠,對潛意識是有很大影響的。     雖然莎士比亞的戲劇裡有個對白 : 「即便玫瑰不叫做玫瑰,它還是一樣的芬芳 ! 」這是勵志的話語,勵志的意思通常是一種期待,而不是事實,因為一個字的字型或意義,真的會影響我們對它的感覺。     在帶領民眾做自然觀察時,看到任何東西,幾乎所有人第一個問題,甚至唯一的問題,就是問 : 「它叫什麼名字 ? 」雖然我們在解說時,常會提醒民眾它叫「張三李四王五」都不重要,我們只要仔細觀察它長得如何 ? 它長在什麼地方 ? 它與周邊生物與環境的關係如何 ? 我們的提醒是希望大家要了解它的本質,不要只想知道名字,就像去考試想追求標準答案,當我們以為知道答案,所有的學習就會停止。     其實我們這樣的說法是有問題的,雖然不能說是錯的,但不管這東西叫什麼名字,是違反大腦認知學習的步驟與結構。     我們在學習任何新的事物或概念時,一定要將這個新東西找到跟我們原先已熟悉了解的事物連結點,換句話說,我們必須將它分類擺在某個既有的知識架構中,它才能被記憶,而名字,也就是給他一個標籤,一個分類,沒有這個起始點,所有的東西是進不到大腦裡去的,就算記了一切,少了名字

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

  法國哲學家蒙田說 : 「一隻船槳在水中看起來就像是彎的,但實際上它卻是直的。所以重要的不是看到了什麼,而是必須釐清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 ! 」     其實類似的概念,在二千多年前希臘大哲學家亞里斯多德就曾經說 : 「對一切萬物,重要的不是看,而是怎麼看。」   的確,即便我們眼睛正常,而且就算用眼睛仔細地看時,並不見得真正的看見。比如說,當我們不知道我們該看什麼東西時,那東西就算是擺在我們面前,我們的眼睛再三掃描而過,也看不見它。   因為眼睛的視覺神經接受到訊息後,必須傳到大腦來辨識並詮釋,我們的大腦必須知道我們要看什麼的時候,我們才會感覺看到了。 因此, 看見本身是必須經由學習的,不是有眼睛就能夠看見。這些年我深深體會到,要真正的「看見」,其實是很不容易的。不管在求學考試中以及各種文本的閱讀中,或者從生活當中,我們不斷在看,也可以看到很多東西,但不一定真正看懂,可是一旦我們真正看懂之後,我們的目光視野,甚至原本平淡無奇的事物面貌,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因此,每次的看懂,又可以使我們看到很多東西。     在幫荒野解說員上課時,常會提醒伙伴們,解說的功能是「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因此並不是我們唏哩呼嚕把一堆知識講完就算是解說完畢,真正的解說是一種互動,讓民眾看到原來看不到的東西,這才是解說任務的達成。因此,看見除了用眼睛,透過視神經傳到大腦皮質之外,最重要的還要用心靈,就像小王子書中所講的:「真正重要的事,常常是肉眼所不能察覺的,你必須用心靈去感覺。」     誨人不倦的至聖先師孔老夫子也曾經感慨 : 「四時行焉,百物育焉,天何言哉,天何言哉 ! 」是啊 ! 萬事萬物宇宙間所有大道理不就都一覽無遺呈現在我們眼前嗎 ? 你為什麼看不見呢 ? 老天都不必說話了,為什麼我還這麼嘮嘮叨叨 ?     佛陀曾說:「遇緣則有師」,在日常生活中,我們能看見的事物,都是我們關心或是正在尋找的,因此大智慧的佛陀在說法時非常重視契機,也善用種種方便法門來渡引大眾。換句話說,時機不對時,即便大師說法,也是對牛彈琴。     通常我們除了很直覺地看之外,還有一種「看」,稱為「觀察」。   一般而言,「觀察」是一種主動而且集中注意力的「看」。 或許很多人以為認真地看,仔細地觀察,甚至大量地觀察,拼命地記憶,就可以產生知識,其實並不是如此。教育哲學

用腦袋作自然觀察

    記得將近二十年前搬到台北近郊的山中社區時,常常見到蛇,幾乎每次散步都可以看見草叢裡的蛇或路上被汽車壓扁的屍體,回家車子停在門口附近馬路邊時,也要小心看看開門時會不會撞到掛在竹叢上的青竹絲,偶爾,隔壁鄰居會來敲門要我幫忙抓溜進屋裡的龜殼花。     但是這十來年很少看到蛇了,晚上也很少聽到蛙鳴,除非特別走到溪邊才能找到稀稀落落的青蛙。     乍看之下,社區的生態似乎沒有什麼改變,樹林保持得依舊很完整,但是仔細一看,原來蜿蜒於社區馬路的所有排水溝全都水泥化了,甚至大部分都加上水泥蓋,明溝變暗渠,而路邊也全部築上水泥堤。     這樣的環境,青蛙是沒有辦法生存的,而青蛙少了,以青蛙為食的蛇當然也少了。     相反的,若是到了一個自然野地,遍地蛙鳴,當然也要小心蛇的出沒,因為青蛙多了,蛇當然也會多。     這種透過食物鏈組成的生態系,是做自然觀察之前就該理解的,否則你若只想用眼睛做自然觀察,常常會什麼東西也找不到,因為生物為了躲避敵人求得生存,偽裝是最基本的功夫,一個初入門的觀察者往往踩死了許多生物,還直嚷嚷著怎麼都看不到東西。     因此,在開始用眼睛做自然觀察前,要先動動腦,先辨認出這個地方是屬於什麼樣的生態環境,而這種生態環境該有什麼物種。     比如說,最簡單的概念,所有的動物,當然也包括人類,都需要喝水,所以想看到稍微大型的動物,附近應該要有水源,當然反過來也成立,若你看到有動物出現,代表附近有水源。     所有動物都需要吃其他生物來維持生命,而植物只靠最基本的化學物質 — 陽光、空氣、以及礦物質,當然還要加上土壤或空氣中的水,就能存活,有了植物,就會養活許多以它為食物的動物。     進階一點的生態知識,或者說我們常常會忽略掉的常識,比如說,所有的土地,或者說土壤底下一定是某種岩石,有些岩石如板岩,沒有孔,有些如白堊岩,多孔。無孔的岩石上面比較會積蓄水分,形成濕地,有孔的岩石會讓水穿過而形成乾燥的區域,有些動植物喜歡乾燥的環境,有些喜歡潮濕的環境,就像也要知道什麼植物喜歡比較多的陽光,有的又不太適應強烈的日照。     來到自然野地,先判斷屬於那一類型的棲地,比如草地,灌叢、森林、濕地,還是屬於河岸或海岸,以及所在地的海拔高度。這些不同的棲地會有不同的物種,事先了解才能知道我們能找到什麼。對人類大腦來說

史賓塞的快樂自然教育

  史賓塞是英國十九世紀著名的哲學家,也是社會學家,他雖然終生未婚,但是有位逝世的遠方親戚留下二歲的孩子讓他撫養,他寫的快樂教育法影響了英國與美國一百多年來的教育。     美國著名的哲學家杜威就曾說 : 「很多人把史賓塞看成是人類歷史上第二個牛頓。我認為,在現代教育上,他是一座里程碑。」曾經擔任美國哈佛大學校長的艾略特也這麼描述他 : 「在美國,他的思想統治美國大學長達二十年之久,他是一位真正的教育先鋒。」     史賓塞主張大自然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 「可以培養孩子的美感,又可以啟發孩子的悟性;既可以向孩子展示最偉大事物的規律,又可以使孩子的身體得到休息;他的課、白天、夜晚,晴天,雨天,無處不在,卻從來不索取一點報酬,也從來不會厭倦。」     他也認為,就像從蘋果樹上採摘果實必須付出勞力般,要打開孩子通向大自然的心靈,也需要父母的耐心,儘管在天性上,孩子是自然的親近者,但並不是每個孩子都懂得去聆聽,觸摸、感受大自然的美,通常需要父母的引導,教孩子怎麼去聽、去看。     他依孩子的成長歷程,具體健康了如何規劃孩子的自然教育。     ( 一 ) 零到三歲     著重在孩子的感受,應該多帶孩子到野外走走,感受夜晚的月光和星空,早晨的日出和露珠,不要錯過四季更替變化中不同的良辰美景。大自然天然的和諧與律動的節奏,有時連大人也會忽略,但是孩子不會,而且好的自然環境對孩子日後性格和心性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     ( 二 ) 三至六歲     這個階段的孩子對周遭世界有了初步的分辨能力,會注意各種變化與東西的功能,他們也會把遇見的事物景致留在記憶中,因此可以開始有系統地講述自然萬物的功能、特點跟變化。     ( 三 ) 六至十二歲     這個階段孩子已經開始上學,可以從書本與老師身上得到自然知識,但同時也得面對人際的衝突,在此之際,大自然可以扮演舒解壓力的角色,調節孩子的心情。     他也強調,雖然這個階段對知識的探尋而言,分析每個事物是必要的,但是對美感來說,分析又是不利的,真和美的衝突如何平衡是這個階段的課題,史賓塞認為,大自然的美與神祕,是啟發人的悟性與靈感的必要條件,如果在科學分析之下喪失,是很可惜的。     因此,除了要透過自筆記觀察自然之外,也要與大自然進行交流,從中獲得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