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旅程

 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成為新聞中受困等待撤離的民眾之一。

    這次的思源埡口懷舊之旅早在十個月前就敲定了,一群荒野早期的自然解說員想一起重回荒野成立的起源地重溫舊夢,或許顧及許多伙伴還是上班族,所以時間訂在周末假日。我與蘊慧決定不跟大家搭遊覽車,早一二天先到武陵農場附近的步道走走,然後等伙伴活動結束,再多留一、二天,到翠峰湖的寧靜步道走走。

    週五,我們在武陵農場的天氣還很好,但是周六下午到思源埡口等待荒野伙伴的遊覽車時,雨勢相當大,其實,思源埡口原本就是台灣兩種氣候型態的分水嶺,所謂「東山飄雨西山晴」正是每逢東北季風來襲時此地的寫照。


    在大雨中,大家還是下車,到已被拆除的廢棄軍營原址。

    19944徐老師與我當年主辦的民生健士會裡的幾位伙伴在此地露營,一場營火邊談話,促成了荒野保護協會的成立,此處也成了荒野的起源地。

    來到廢軍營現場,兩位當事人重新說著當年的故事。

    其實我自從卸任荒野理事長後,就沒有再到思源埡口,也很少有機會再跟徐老師在野地裡行走(偶爾碰面都是在人群雜沓的各種會議場合),感謝這次義氣相挺承擔主辦的富美與晨薇及小溪,能夠與荒野許多新舊伙伴重回思源埡口,在將來百年荒野的歷史傳奇中,也在荒野世代交替的此時此刻中,能夠與徐老師一起畫下很棒的節點,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有道是「遇水則發」,也相信往後接棒的伙伴能再接再厲,承先啟後。


    對隨遇而安無入而不自得的荒野伙伴來說,不管有雨沒雨都不會影響興致與活動的進行。

    倒是周日中午活動結束準備北返時,傳來因土石崩落道路堵塞。我與蘊慧也因路況取消之後原訂的旅程,中餐沒吃就先行北返。

    不料台七甲線剛過棲蘭山莊沒有幾十公尺,遇到道路封閉,傳來消息是下午五點才會搶通,而且因為雨還在下,土石持續崩落,是否能依原訂時間搶通,恐怕也很難說。

    於是車頭轉向回到棲蘭山莊停歇,點了最後幾盤的義大利麵與咖啡,一邊等路通的消息。後來傳來荒野的遊覽車卡在南山村,原先我們經過的地方也陸續有落石必須清除。

    在等待中,以暴漲的蘭陽溪為背景,拍了一張照片放在臉書上,因為辦慣活動的我們,平常都會看天候狀況,也會有備案,但是如今被卡在一個地方,進退不得,晚上住宿又沒有著落(因為棲蘭山莊完全沒有房間了,一方面原訂周日入住的遊客,因風雨已提前趕到入住,而原先要退房離開的旅客也因風雨受困而辦理續住)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件新鮮事。

    想不到訊息一貼上臉書,立刻就有很多朋友主動伸出援手,有宜蘭當地的媒體朋友,有荒野的伙伴,也有長期在山林行走熟識林務單位的好朋友……各個都動用各方人脈,希望能幫我們找到安適的棲身之處。

    想不到最後不只我們全家,甚至連荒野整台遊覽車四十來位伙伴,萬一被困此地,都還能有個過夜之處。

    一方面張羅著住宿之地,另一方面也追蹤道路搶修的進度。後來傳來大同產業道路(51號鄉道)似乎即將搶通,可以從清水、三星返回宜蘭,於是下午五點從棲蘭山莊離開,在產業道路前加入車隊等待,到了晚上七點半左右,總算放行車輛,一路開窗感謝搶修的工程人員,一方面也趕緊回報正在張羅準備我們大隊人馬打尖過夜的的朋友們。

    荒野伙伴在等待中,風雨稍歇時還下車,很嗨的唱唱跳跳,徐老師說,他在思源埡口長期自然觀察三十年,這也是第一次被困在山中。

    這次的旅程雖然風雨交加,但是只要自在隨緣,任何遭遇都會是最美好的時刻。

    有道是留於他年說夢痕,開心有大家一起做夢。


 

 

以下就是當年媒體的感人(或煽情)報導..

「思源埡口的風呼嘯著,圍繞著簇簇跳動營火的他們,心愈來愈熱。一群來自不同地方的朋友,既醉心於台灣的美,也痛心於環境的破壞。

    他們熾烈地討論:怎麼可以讓台灣交到子孫手上時,仍保有流水深深、禽鳥弄波的清澈,回復鷹隼盤旋、雁鴨繽紛的藍天?怎麼可以凝聚這一團熾熱的火,匯集眾人的力量,自己關心自己的環境?

    那一夜,他們決心要成立一個以保護自然生態、推廣自然教育為宗旨的荒野保護協會。」

    一九九八年五月號的《天下雜誌》,資深撰述鄭一青在專訪荒野的報導中這麼寫著。後來,她成為荒野的伙伴,我們經常就一些環境方面的議題進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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