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用金領銀髮族的第三人生

 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全世界各個國家陸續面對人類社會從未發生過的現象:在同一個地區或國家,有這麼高比率的高齡人口,而且這些在二次大戰前後出生的人,大都受過完整的教育,而且身體相對健康有活力,更重要的是,這些在戰後經濟快速成長時進入職場的人,也累積了不少的資產。


    據估計,這群號稱為金領銀髮族的退休人口,掌握各國大約五到八成的財富,因此,如何讓這些擁有知識與經驗的人,他們的資源與多出來的生命歲月,能善用到對的地方,是這個時代全新的課題。

    就像奇美企業創辦人許文龍說的:「賺錢是困難,可是花錢更加困難!」除了預留自己的生活費醫療費,以及不會讓孩子變得好吃懶做的遺產之外,剩下來的,就是幫自己圓夢,也就是完成自己生命的意義。

    很多人會把錢捐作社會公益,但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尤努斯卻認為:「慈善捐款,只會拿走人的積極主動性。並不是說從事慈善不好,而是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透過社會企業的模式。」

    社會企業是這幾年很夯的創新模式,一般而言,企業的使命就是賺錢,每個出錢投資企業的股東分配企業所賺的錢,是天經地義,也是企業之所以存在的目的,而社會企業相反,它們在成立的時候就跟出錢的投資股東說,賺的錢不會回饋給你,而是用來從事公益慈善。這應該是一種全新的商業創新,而且也跟慈善團體不一樣,非營利組織捐款做好事,但是社會企業是在做生意、賣東西,也必須跟市場上同樣的商品競爭,賺錢獲取利潤,只是利潤用來做好事,換句話說,社會企業一樣是賣商品,只是他們讓民眾透過消費來幫助別人。

    不過社會企業還是很不容易經營,因為光有愛心不夠,還必須有生意頭腦才能永續。而且當社會企業發展得不錯,逐漸成長時,需要有三種不同特質的領導人,第一階段懷抱夢想的熱情很重要,到了能夠存活下來,工作人員增加時,就得有組織規劃的能力,等到因為無遠弗屆的網路威力,訂單愈來愈多時,需要的就是能夠壯大規模的企管高手了!

    這也是尤努斯特別關注的地方,因為這些銀領族有豐富的經營管理經驗以及足夠多的人脈可以幫助社會企業解決問題,克服發展的瓶頸,他建議,我們想解決哪種問題,就創立哪種社會企業,這同時也可以提供年輕人一個富有理想使命的工作,也讓他們的創意可以貢獻給社會。

    的確,這些年世界的發展,尤其挾帶著大量資本的科技,雖然解決了很多問題,也豐富了人類的生活,但是這個資本主義的世界,也產生了許多困難的問題,像是環境破壞、貧富差距、失業……等等,這些問題當然無法寄望於產生這些問題的結構來解決,社會企業或許是一道希望之光。

    當然,如果我們沒有那麼多資源像尤努斯那樣,創立一個又一個社會企業(他成立了好幾十個社會企業),我們還是可以利用不同平台,不同的行動,跟年輕人合作一起解決我們這個世代造成的社會問題。

    比如說,就有朋友成立類似顧問團的組織,來當年輕人的創業導師,或者主動參與一些年輕人的團體,或者辦讀書會,甚至有人直接利用網路平台提供訊息,免費讓年輕人諮詢,或者,我們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當一個負責任的消費者,購買社會企業生產的東西,這也是一種行動支持的方式。

    愛爾蘭成人教育學家凱利教授將退休後這段生命歲月稱為第三人生(The third Act),他用的是Act,而不是過去我們習慣講的第三歲月(Third Age),因為Act有兩個意涵,一個是行動,另一個是戲劇裡的第幾幕的幕,他強調的是沒有行動就不會發生的人生第三幕。

    所謂第三幕相對於我們生命的第一階段,從出生到讀書學習出社會前,都是必須依賴別人的照顧;直到工作或成家立業,這是承擔責任的第二階段;等到從職場退休,孩子也長大離家,這時就進入第三階段,也就是能夠真正做自己,發展出真正的興趣,追求未竟夢想的階段,當然,還包括了傳承與付出的生命價值的完成。

    這些美好的事物並不是只要我們活得夠久,就會自己出現,而是必須主動的付出行動才能達成的。這第三人生也是過往人類社會前所未有的,一方面是長壽所帶來的,另一方面也是時代所賜予我們的禮物,但是也帶給我們新的思考,在每個必然會面臨的生命終點之前,我們給世界留下了些什麼?

    或許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提醒,有一次他回答記者的採訪時,說了一句有點奇怪的話:「死亡就是我加上這個世界,再減去我。」

    是的,當我們走到生命盡頭時,我們用什麼標準評價我們自己這一生呢?如果我們離開世界時無法帶走什麼東西,那麼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究竟留下了些什麼?

    是留下污染垃圾,還是溫暖與希望?這都要看我們如何善用我們的第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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